人大代表连续八年呼吁公车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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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是财政学教授，至今15年研究公车改革，8年前调任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从此开始实践他的“叶氏车改”。
8 y( g+ m1 R; S) W　　个性官员叶青，自称国内最有资格谈车改的人……
　　羊城晚报记者
  X; ?8 C+ l' B　　夏杨 孙璇 薛江华 尹安学
, @0 c: L6 C/ I7 |9 H0 U) `8 O　　人物
　　现在大家都很关注政府花的每一分钱，如果公务员不注意节约，中国的和谐社会是建不起来的！
　　———全国人大代表叶青
: b; q- s0 y* d# o" ~5 q3 N　　叶青很忙，全国两会期间，白天开会，会后被媒体“围攻”，晚上又受邀到不同的网站和电视台上节目。但他很开心，觉得他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
" h, r8 M+ q) `1 z　　他原来是财政学教授，至今15年研究公车改革，8年前他调任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从此开始实践他的“叶氏车改”。而作为全国人大代表，他连续8年提交建议呼吁车改，终于在今年迎来了“转折年”：中央出台政策，即将在全国推行车改。
　　3月11日深夜十点多，这位个性官员，面对记者面带微笑，娓娓道来。他说他的梦想是通过推进车改，推动中国的财政制度真正变成公共财政！
) A. P+ }1 l2 L　　八年倡导初衷不改
　　把公务员数量砍掉一半，工资翻一倍，事情会做得更好
. T+ z! ?! Z2 _0 J　　羊城晚报：今年是第八年你提交公车改革建议。呼吁车改初衷是什么？
　　叶青：因为我觉得现在公车制度太浪费了，大小领导都有专车和司机，车常被乱用，群众意见很大，影响很不好。我以前在国外，感觉他们很节俭，相比起来，中国的许多财政都被浪费掉了。中国最需要做到四个字：“简约、务实”。中国的财政预算什么时候做到简约和务实，就成功了。
　　羊城晚报：你就是公务员，你工作中能做到这四个字吗？
　　叶青：我一直这样要求自己。1995年我开始研究公车问题，当时在大学里当教授，2003年5月调到统计局，我就开始车改。基本没有人做得到，但是我做到了。
8 t$ `5 X: m+ A2 i　　羊城晚报：怎么理解“简约”？
9 k1 A, i3 K. C* n% s0 B# R3 q3 Q　　叶青：简约就是该花的钱，多少钱都要花。我在英国碰到一个朋友，他的妈妈从中国到苏格兰，只要住满六个月，生了病，除了牙病，其他都免费。英国对一个中国老太太，都舍得花这个钱，人家制度如此。我觉得，该花的钱，花到老百姓身上的钱，多少都是应该的。
　　但能节约的，一分钱都要节约。比如英国高速公路中间不种树，也为省钱。那么多高速公路，中间种一排树要花钱，维护也要花钱。这些给我震撼，老牌资本主义国家，不是没有钱，但钱花在什么地方很清楚。
　　羊城晚报：你觉得哪些地方可以简约一点？
　　叶青：中国很多事情都可以打个折，现在很多事搞得太复杂，一复杂就花钱；务实的反面就是形式主义。形式主义就是走过场，也是白花钱。开玩笑说，把公务员数量砍掉一半，工资翻一倍，事情会做得更好。现在企业都知道了怎么降低成本，但政府机关还难做到这一点。我刚写了个博客，题目就叫做：简约与务实，预算的准绳。
/ V9 T( G' b+ a, G$ b3 j  f　　感染半个人不失败
3 L: a1 C, @8 J9 Y4 J( w　　我一个人的车改，每年能给国家省8万元
9 k0 y- L: m8 }& C2 c3 Q' g　　羊城晚报：你自己辞掉了公车，但你的同事都在用，他们会不会觉得你是个异类？
" m. c+ Y+ @+ M* x8 V# T3 Y" r　　叶青：很多事情他们不习惯，但我让他们习惯。因为我不是做一天两天，我一直这么做。我自己想做什么，觉得是对的，就坚持下去。
/ _; h& W0 s! E- o& ^2 `: P: B　　我从大学调到统计局上班，第一天报到时，司机来找我，我就让他回去了。我自己买了辆车，上下班自己开，单位给我补500块钱，三年后涨到1000元。我出差也自己开车，花费实报实销。开始同事很不习惯，但我坚持了8年，他们也就理解了。“叶氏车改”的内容，我不是讲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我一个人的车改，每年能给国家省8万元。
# x# S0 O# m( j3 Z" a: r4 I! P0 q　　羊城晚报：是怎么算出来的？
　　叶青：第一个是买车的钱，加上每年1/10的折旧，司机要3万-5万元，还有保险要几千元到一两万元不等，还有大的维修，基本算下来就是这个数。再算上一些隐性开支，就超过了这个数。
　　羊城晚报：你坚持了8年，现在单位有几个人做到像你这样？
$ ]2 ^' ?( J7 J# P, J# x　　叶青：只有半个人。有个助理巡视员，他也不用公车，单位每月补他1000元。但他技术不太好，出差要叫公车，所以只能算改了一半。
3 o( u2 U. z" x2 V　　羊城晚报：8年只感染半个人，你会不会觉得很失败？
　　叶青：不会呀，我也理解。很多人没有我的经历，更没有我的勇气。我原来是大学老师，研究公车改革15年，我知道问题怎么解决，我是在做“车改”试验，验证自己的想法。
9 \. i: c% C, l9 \% ~8 {7 |8 x( P　　羊城晚报：公车改革15年，目前已经见成效了，以后还有什么打算？
5 N: Z) R5 L, H2 o) ^　　叶青：还要继续跟踪，国家6月份要公布数据，我现在很期盼这些数据早日出来，以便做进一步深入研究。现在还有个问题，用我自己想出来的概念说：制度内的公车可以统计，制度外的公车统计不了。
　　羊城晚报：怎么理解“制度外的公车”？
　　叶青：就是有些车不是通过财政预算买的，而是其他专项资金买的，登记时不会放在财政拨款上，也不会报上去。甚至还有些单位的车是企业送的，这些车我把它叫“灰车”。
　　推动真正的公共财政
7 C* i) ?) r6 s! a9 {5 E0 `　　建设和谐社会，不仅靠自觉，还要有类似插卡取电这样的约束制度
　　羊城晚报：你每年为国家省8万，同事会有压力吧。
7 ^) I! E& Q1 ~: R8 p' h　　叶青：确实是这样。我的同事现在感觉很不舒服。以前还不是这样。现在各个单位副局长、副厅长一起开会，只要听说是来自统计局的，他们第一个问题就会问：你们那里有个叶青吧。听得多了，很多人就烦。他们的心态我很明白。说我节省了，言外之意等于说他们在浪费。不过我这个人很超脱，很另类。我就是想，国家的钱应该节约一点，通过公车改革，来推动中国的财政变成真正的公共财政。现在大家都很关注政府花的每一分钱，如果公务员不注意节约，中国的和谐社会是建不起来的！
　　羊城晚报：你觉得我们能做得到吗？
) x% k" ?2 e$ j" g; s2 `8 X1 n　　叶青：关键是制度。制度改好了，是可以做得到的。比如节电。宾馆采用插卡取电，离开房间拿出卡，房间就断电了。公务员办公室也可以学习插卡取电。比如打电话，发卡给他们打市内电话、打长途。
　　我提倡“行政如自家”。你在家里怎么用电、怎么开空调，在办公室就应该一样。我很看不惯有些公务员，在办公室里开着空调把窗户打开，因为他不在乎这个钱。现在建设和谐社会，公务员素质是个基础。不仅靠自觉，还要有类似插卡取电这样的约束制度。
9 v( ^8 r" T& v, I. }% c4 h3 {　　部分回归计划经济
6 [. J" j# k2 }3 _7 F) v! K　　很多人当房奴是政府逼出来的，本来他们可以住廉租房的
! |0 U7 B, H4 ?　　羊城晚报：你坚持车改，和你曾提的要“部分回归计划经济”的观点有关系吗？
　　叶青：有关系。我的观点是理性地回归一部分计划经济的内容。主要是社会保障方面。我们回头看，现在的社会保障还没有达到过去的水平。过去我们住房没有操心过，大学、工厂、机关等都自己建房子，员工排队就能分到。居民没有住房，公房还可以分配给你，现在都没有了。过去虽然工资低，但是有房子住，不用花钱。
　　其实我们现在做的事也是在回归。现在的廉租房，就是让那些租不起房的人免费住房。我建议实行“三三制”，1/3买不起房子的人住政府建的廉租房。我反对建公租房。政府有钱就尽可能多地盖廉租房，香港是50%，新加坡是70%，那才叫和谐社会。
　　还有1/3的人可以租房。租赁房可以交给专业公司来建，给他们一些政策，地价便宜点，贷款多一点。租赁房可以从30平方米到80平方米，单身贵族可以一辈子不买房，就住在这里。家在另一个城市的人，也可以租房上班。国外有很成熟的房屋租赁市场，中国最糟糕的就是没有这块。
$ K. o, k+ {4 T* |- Q5 O　　最后1/3的人就是商品房，供有钱人购买。如果这三块都有，谁还会为住房发愁。如果按照我的“三三制”就能解决住房问题。政府该做的事不能推给市场。很多人当房奴是政府逼出来的，本来他们可以住廉租房的。
( A" E. X6 P9 P1 s( X# |( ~　　个性官员？是！
( _- m. v( }, X, j0 _' b8 }　　羊城晚报：在老百姓的概念中，有一种官员叫“个性官员”，你觉得你是吗？
+ v6 [5 H. U& r2 S　　叶青：是。我就是个无所畏惧的个性官员。昨天接受中央台采访时，有网友问为何车改这么难，我说了一句话：制定车改方案的人，都是坐公车的人。这位网友就说，鉴于你讲了这句真话，我饶恕你了！我之前因为帮别人说话，被网友骂了一个月，现在他们主动不提旧事了，我很开心。
　　羊城晚报：现在你名声很大，你提的意见关注度很高，同时反对的人也很多。
' |# e* [6 S/ }, Y1 k　　叶青：我的建议一般有90%的支持，10%的骂我，我觉得很正常。如果你的建议没有人骂，说明没有人关注你，就没有意义。我这几天又提出一个新的说法：“省委书记管车轮子，省长管米袋子，市长管菜篮子。”我觉得很合理，公车问题就是腐败问题，就应该省委书记管。
　　我是搞理论出身的，所以我当人大代表发表意见也是表扬少，提意见多。前几天讨论总理报告时，我也是赞成了一点，但同时提出很多修改意见。我不是来学习的，我是来审议的。当了九年代表，我知道我应该说什么。
　　羊城晚报：你特立独行试验自己的改革想法，你的同事有没有反对你的？
　　叶青：公开的没有。私下里的我就不知道了。处长和处长以下都很支持我，因为他们可以增加一笔收入。处长以上的一般不谈这个事。
$ A/ ?/ K/ t  n: U, p4 U* F* _　　羊城晚报：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
) w" e, C5 W. x　　叶青：可能他们还不敢像我这样。
/ L* w: p$ X1 C+ r* h　　叶氏名言
! v0 S2 w  u; f6 y0 r3 u, h　　中国最需要做到四个字：“简约、务实”。
; w6 u1 P* F7 `! R2 g, b　　制定车改方案的人，都是坐公车的人。
/ Y, u- b; j7 R* |: X9 N　　行政如自家。
: ?' g; Y  n! u$ y  r; b6 o　　省委书记管车轮子，省长管米袋子，市长管菜篮子。
7 {' M. }7 n, [7 [( G. w  U2 N（编辑：SN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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