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还原温州动车追尾事故前后8小时

迎客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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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Z$ p9 Z. \0 y　　资料图片：7月24日凌晨，在温州市康宁医院内，一位乘坐D301次列车的乘客望着病床上熟睡的孩子。新华社记者 鞠焕宗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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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 D* o: o3 n5 M8 ]资料图片：7月25日，几位刚刚确认亲人遇难消息的亲属伤心痛哭。新华社记者 鞠焕宗 摄
, K0 Y% B2 e: X( m2 R. D* f　　新华网温州7月27日电 (“新华视点”记者张旭东、齐中熙、朱立毅、岳德亮) 7月23日北京南至福州；D301次、690元二等座——这是一张本应于当晚21时26分抵达目的地的动车票，但在雨夜途中，这趟列车却骤然停下了飞奔的脚步——
9 W4 Y# _$ D7 y, s& c' w0 t　　这是惊心动魄的一瞬：20时38分许，双双即将到达温州南站的D301次动车与前行D3115次动车发生追尾事故，两车1600多名旅客遭遇危情时刻；
0 S  V+ \# S% m　　这是触目惊心的一幕：前车13至16节车厢脱轨；后车1至5节车厢脱轨，4节车厢坠落高架桥下，其中1节车厢悬空。
　　事故发生地，正是温州市鹿城区黄龙街道双岙村荷塘旁，荷叶田田，无声见证着这场猝不及防、令人扼腕叹息的事故。
6 e7 R, r* N: p　　至今已造成近40人死亡，约200人受伤的这起特别重大动车事故，牵动着亿万人心。
　　两车乘客、列车人员、救援者……这起追尾事故的众多亲历者，目睹、参与了这两列动车自杭州到温州途中及事故发生后的扣人心弦8小时。
. G' F0 K. [' D2 U) A　　16：10至20：38：从杭州开始，这两列同在甬温客运专线一条轨道上的列车，本应D301次动车在前，但当日D3115次动车始终领先，两车途中竟有两次“相会”，第二次“相会”却付出了惨痛代价！
# S7 i  r3 [' X; g4 v7 o( p7 E　　“今天累了，还是坐D301次，这趟车能早点到福州！”23日14时，福州人曾台英在杭州买票时这样对同事说，她总计买了这趟动车第二节车厢6张票。
　　从事出国咨询工作的曾台英连同其他5位同事在杭州开了一上午的会，当晚她们想早点回家。按照列车时刻表，途经杭州南站的D301次动车，应于21：26抵达福州；而从杭州站始发的D3115次动车，则于21：45到达福州。
　　16：10许，杭州一场大雨就要降临。
2 Y& N+ n7 W0 t4 |) s( {2 l2 S　　曾台英一行6人这时赶到杭州南站，本应于16：49发车的D301次列车却晚点了约半个小时。细心的她注意到，车站电脑屏幕上信息显示：D3115次动车16：36正点从杭州站正点出发。这意味着D3115次动车将跑在D301次动车之前。
　　同一时刻，D3115动车正整装待发。列车长蒋晓梅正在第9车厢中忙前忙后，帮着乘客整理行李。自2009年9月28日甬温客运专线通车起，37岁的蒋晓梅就担任这趟动车的列车长。
　　“以前也有雷雨天气，但对动车运行没有带来大的影响。”蒋晓梅压根就没想到这趟动车会出事。“近两年来，这趟动车运行一直平稳。”
　　17：30许，晚点半个多小时后，D301次列车终于可以出发了。倾盆大雨正笼罩杭州，曾台英和同事们虽然雨中快跑，但全身还是被雨浇了个透，大家嘻嘻哈哈地上了车。
' W/ ?% d( J% r$ R" u　　18：19许，曾台英给丈夫陈杰打了个电话：“终于出发了，等我回家吧！”
0 a, x: n. Q" c; a1 k　　同坐在D301次列车的乘客网友“羊圈圈羊”用手机发出微博：“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见到爸爸妈妈了，呵呵。”
　　此时，D3115次动车正在雨中前方疾驶，D301次在后紧跟……
　　19：30许，D301次列车驶过浙江温岭时，曾台英发现窗外的雨还很大，电闪雷鸣。“但列车运行还算正常，能顺利到家就行。”曾台英这样想。
　　同时乘坐D301次列车、坐在第五节车厢的李振民一家五口也正讨论着窗外的雷雨天气。“应该不会耽搁行程吧？”这一家五口打算去温州雁荡山游玩，李振民隐约有些担心。
  S. X! I9 L0 o' ^　　即使窗外雷鸣电闪，但车内气氛十分活跃，大部分旅客期待着能顺利到达目的地。D301次列车里曾台英的三位同事围在一起已打开了扑克，她就坐在一旁观看。
　　正在有些旅客担心雷雨天气时，永嘉站到了——D3115次和D301次两列动车竟然同时停在了这里！
; K0 F' ?( [, i; l2 m$ A　　这是两列悲情动车的第一次“相会”——
　　19：53许，D3115次动车先行进入永嘉站停靠在站台旁。不到3分钟，列车长蒋晓梅得到信号后，下令将车门关闭。
　　车门虽关，但列车却未动，一直停了大约20分钟。旅客们纷纷在询问，蒋晓梅通过对讲机呼叫列车司机，她听见司机和机械师张斌说：“前方因雷雨天气，造成大面积停电。”
6 [- c; X! ~$ v' _, Y: P　　此时，温州地区正遭遇雷暴天气，大雨如注。气象记录显示，降雨量达到每小时90毫米。对于强雷击造成永嘉到温州南下行线电路出现的故障，上海铁路局也正在组织进行设备检查。
　　蒋晓梅让乘务员通过列车广播告诉旅客：“因雷雨天气，为确保行车安全，列车临时停车，请广大旅客予以谅解，我们表示深深歉意。”
) b0 [9 A4 `2 B　　20：05，听到消息后乘客网友“希希宋”用手机发出一条微博：“动车到了永嘉站竟然停止不前了，列车员说因天气打雷原因，暂停一下，以保安全。”
　　20：12许，D301次动车驶入永嘉站，就停在D3115次动车一侧。蒋晓梅扭头注意到了另一侧轨道上正缓缓驶来的这列“和谐号”动车。
　　这正是D301次动车，本在永嘉站不停。坐在车窗旁的D301次动车乘客李妍婷，也注意到了先到的D3115次动车。
/ r' Q4 ]) x, q3 U6 a! e, p# B　　20：15许，调度发出D3115次动车出发信号，D3115次动车驶出永嘉站。“但相比之前的正常时速，此时列车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蒋晓梅说。
) ~# V* t2 J, d2 [8 N7 `! C; B2 \　　驶离永嘉站约5分钟，D3115次动车广播提醒旅客收拾好行李，“温州南站快到了！”。第13节车厢的乘客、中移动温州分公司员工林霞收起小桌板，起身拿下行李，等她坐下后，车却又停了。她没有在意，两分钟后，车又缓缓启动……
" F7 i/ e0 ?- r. Y# y0 n　　20：24许，调度发出D301次动车出发信号，D301次动车也驶离永嘉站，车速也快了不少。“要是早这样的速度，就不会晚点了！”曾台英心里说。
　　但她不知道，D301次动车正快速接近前面缓慢行驶的D3115次动车，两车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车厢里依然一片欢声笑语……
) ]. ]% {- B3 J5 m" N　　20：38许，D301次动车开始广播：“温州快到了，请旅客收拾好行李，做好下车准备……”
) s; \- _* |" J　　话音未落，随着一声猛烈的撞击巨响，曾台英眼前骤暗，车厢翻滚——两列动车追尾了，这是两车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相会”……
( d8 p( J$ N5 L3 ]　　20：38至21：14：雷鸣电闪中，两车乘客、列车人员及部分附近村民，见证了中国铁路史上悲壮的一幕，乘客们奋起自救，但终有近40人付出生命代价
  R- s5 [& a: \8 p9 I7 Y　　20：38许的这次剧烈追尾撞击，1600多名乘客一下陷入危机时刻。
　　“咣！”一声巨响，伴随着车身猛烈晃动，正在D3115次第9节车厢处理交站工作的列车长蒋晓梅一下子扑倒在地。车厢瞬时停电，只剩下应急照明，光线昏暗。
　　20：39，D301次乘客网友“猫小琪Indigo”发出微博：“我在北京去往福州的D301火车上，突然出事故了，突然一瞬间没电了，火车往前冲了好几下，我的腿撞了下，无大碍。现在大家被关在车里，很闷。”
　　出事了！蒋晓梅第一反应就是爬起来冲向车头的司机室。当时，她还不知道列车追尾，以为是列车故障。她边走边用对讲机大声呼叫司机，但没有应答。
　　车厢里一片昏暗。借助手机上微弱的光亮，蒋晓梅看到的是惊慌的旅客，不少人倒在了地上，一些人在砸车窗。
　　蒋晓梅边走边喊，不停地安抚旅客，先不要往车下跳！
# d, D3 k7 g& X: y$ T　　5分多钟后，当她踉踉跄跄走到1号车厢司机室门前，发现门已经打开，司机不见了。“这趟动车经过两个司机交接班，本次司机是在宁波站上车接班的，属于南昌铁路局。”蒋晓梅说。
6 @/ _0 p0 q' g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机械师张斌急促的声音：车尾被撞，你快到车尾来，组织青壮年旅客协助救援！
( s7 Q$ T$ q% I# n( _5 Z) o　　蒋晓梅又从1号车厢往车尾跑，一路告诉旅客：车尾被撞上了，请大家坐在车厢里等待通知，青壮年旅客请一起去协助营救。同时，她通过对讲机告诉另外4名乘务员，照顾好自己的车厢旅客。
　　她同时电话联系后方客运段生产值班室汇报情况，值班人员告诉她，已经知道列车出了事故：你们要坚守岗位，积极营救旅客，何时撤退、疏散要听从段里领导统一指挥！
1 G& K1 s. i7 a% j1 E  j1 ]9 i　　当蒋晓梅跑到13号车厢时，她发现13号、14号车厢之间已经断开，中间露出了很大的缝隙，无法跨越，她只能再返回13号车厢门，从那跳下去查看情况。
　　当蒋晓梅从13号车厢旅客林霞身边跑过去时，林霞还紧紧抱着前方坐椅的靠背。
　　剧烈的撞击把林霞吓呆了，巨大的惯性和本能让她死死抱着前方坐椅。由于提前收起了小桌板，林霞并有受伤。定了定神，想给老公打个电话，她才发现手机掉了。
& l, Q+ N! g- e% g% ~+ T　　黑暗中，她趴在地上摸索。
　　这时，车厢里一片混乱。有的旅客在敲打车窗，有的打电话报警，有的大声喊乘务员，还有孩子的哭声。后面的乘客跑过来说，14号车厢那边已经冒烟了。
　　终于找到手机了，林霞拉起行李就往车头跑。
　　撞击的一瞬间，坐在D301次第2节车厢的曾台英感觉车身向左翻滚，接着就不知道了……等她清醒过来时，这节车厢已从20米高的高架桥上坠落在地。
　　睁开眼，曾台英透过车窗里看到了头顶上的闪电，车厢已经倾倒过来了。她想爬起来，但刚一动就全身剧痛。还好，手机还在。她立刻给丈夫陈杰打电话：“列车出轨了，我掉下去了，救我！”
" S, I& _7 ?, S　　心急如焚的陈杰立刻开着车火速从福州赶往温州。
　　在听到“咣咣咣”刹车声音的同时，曾台英后面5号车厢的李妍婷和她婆婆、儿子重重摔倒在地。紧接着一声巨响，车厢里一片漆黑。
4 E: M+ [# f3 @+ T* J　　这时，李妍婷的丈夫从后面跑来，把他们一个个扶起。虽然几个人浑身酸痛，但还可以走动。这时，他们想起了在包厢里的爷爷，赶忙过去寻找。
　　还没到包厢，就听到孩子爷爷的呻吟，他的右腿受伤了。
　　赶快逃出去！
　　丈夫在前面探路，李妍婷搀扶着婆婆，儿子搀着爷爷，一起高一脚低一脚迈到车门前，跳出车厢，一家五口终于坐到了轨道旁的水泥台上。这时，李妍婷惊恐地看到，有一节车厢一头担在桥上，一头扎进地面泥里！
　　就是在这节悬空起来的第4节车厢里，福建旅客何红当时正在艰难地往车厢外面爬。
8 @: E" z$ h5 D4 k8 f, O3 e　　当D301次列车驶出永嘉站时，何红正在车厢里走动。他无意中抬头看了下车厢过道上面的显示板：时速118公里。
　　追尾时，随着一声巨响，何红一下甩了出去……
% Q  c8 b5 X- V+ _0 b* q+ f1 w　　大雨滂沱，闪电不时划亮夜空。这天晚上，温州黄龙街道双岙村停电了，村民高圣夫来到自家阳台上乘凉。他家住在四楼，窗外不到200米就是甬温铁路。平时，他就这样看着一列列动车疾驰而过，而列车追尾的一幕却让他惊得张大了嘴巴：
　　后面的动车鸣着喇叭向前面的动车撞去，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一道刺眼光芒闪过，前后两列动车的车厢瞬间拱了起来，形成人字形，然后从高架桥上轰然坠落，轨道上方的高压线就像引燃的鞭炮向远方炸开火花。
; w# r: m- r+ z6 z0 L2 Z　　微博上纷纷弹出一条条网友的求救信息：
　　“快救救我吧！我所乘坐的D3115次动车出轨了！我被困在靠近温州南的半路上了！”
　　“火车好像有些倾斜。现在群众情绪不稳定。外面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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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14，还呆在D301次车厢里的乘客网友“猫小琪Indigo”又发出微博：“据说前面有四节车厢掉到桥下去了。愿平安。我打算爬出去了。”
" Y, N4 g. M, l- U3 ~　　这时，D3115次列车长蒋晓梅站在13号车厢旁，她看到15号、16号车厢已经变形、倾斜，后面一列火车车头已经插进D3115尾部。情况比预料的还要严重！她再次用对讲机通知乘务员再组织一批青壮年旅客来救援。
+ m  P* M9 [8 D: ?  K　　在长长的高架桥上，组成了一条乘客自救的长龙，青壮年旅客组成一排人墙，搀扶、协助老幼和受伤乘客脱离现场，在D3115次列车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山，他们沿着山路蹒跚而下；
　　在雨夜泥泞荷塘旁，四节坠落的车厢内一些轻伤乘客爬出窗外后，又返回车内，搭成人梯，努力拖出一个个受伤的旅客；
5 z# X) R2 c3 L- W5 d5 _　　当曾台英在同事的帮助下爬出倾斜的车窗时，雨幕中，她看见远处警灯闪烁，听到警笛长鸣……
/ s; w# \3 B, h6 ^　　20：39至次日凌晨1时许：报警铃声在温州公安、消防、急救中心等处急促响起，几千名救援人员疾驰而来，无数温州百姓伸出援手，一场生死大营救在雨夜中展开
4 N$ K' c* h, ]' {　　伴随着警报声而来的，是温州消防支队。
# K- m0 K, n! ~# J, T　　20：40许，温州消防支队鞋都中队战士郑袱接到了119调度指挥中心的报警。火速赶到现场时，眼前的场景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3 T# ~& J9 B) ?, ^8 `　　坠落的车厢、散落的碎片，还有许多被抛出动车的受伤乘客，夹杂着遇险旅客的哭泣声和呼喊求救声，部分老百姓和脱险乘客正在救人。
　　双岙村村民张则文就在救援的队伍中，他也是动车相撞事故的目击者之一。在短暂的惊愕后，张则文和数千村民从四面八方冲向现场。
9 n. \2 O, A5 n2 V% `& a! }" u　　“到处在喊救命，我们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人。”张则文说，“也不记得具体时间了，也不知救了多长时间。”
　　头顶是电闪雷鸣，脚下是乱石泥泞，突降的大灾和眼前的惨状，让他不知从哪儿生出那么大的劲来。
  j6 z& N" S  Q2 J8 w- P& J. n* t: `　　张则文一头钻进黑暗的车厢，就发现一名孕妇痛苦地躺在地上呻吟着，行李和各种杂物压在身上，可能是腿骨折了，她根本动弹不了。
　　张则文想把孕妇拖出来，可他试了试，根本不管用。此时，另外两位村民也钻进了车厢，三人搬走了杂物，又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把孕妇抬出来，刚抬到平地上，一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拉起他们就冲着医院飞驰而去。
　　在脱轨和坠落的车厢中，有众多的乘客等待救援。在高架桥上脱轨的D3115次动车第16节车厢里，不到三岁的项炜伊(乳名小伊伊)被紧紧压在严重变形的车厢内，她的父母在事故中双双遇难。小伊伊在静静等待着救援，直到次日傍晚时分，坚持了20多个小时后，终于被在原地清理搜救的消防、特警战士救出，成为最后一名获救的生还者。
　　灾情十万火急——
' X: w  ~1 }* ]　　21时许，温州市第二人民医院总值班室响起了急促的电话声，温州市卫生局来电，列车发生事故，做好救援准备！短信平台也随即发送：因需抢救大量伤员，请全院外科医师立即到医院急诊！
　　短信刚发送完毕，一些已经知道消息的医生就自发赶到医院。短短15分钟内，院长、医务科、护理部、各科主任和护士长、外科医师、后勤保障科室负责人……三百多位医护人员齐刷刷汇集到急救中心。
　　21：20许，急诊门口响起了大片嘈杂声，一辆小型面包车冲到急诊门口。副院长孙军大声喊道：特事特办，启用绿色通道！
　　“救命！快来人！车里还有3个！”全身湿透的车主抱着一名全身血淋淋的病人高声喊道。
　　不久，大量伤员蜂拥而至，急救大厅内满是呻吟声、呼喊声、报警声。
　　搬运、预检、止血包扎、监测生命体征、CT扫描、术前准备……所有医护人员只有一个信念——挽救生命！
& k5 N0 z4 B: J+ F" x: E8 D) @　　在急救科医生邱贤克前，一个名为“约翰”的意大利籍乘客左手捶打着胸部，右手在空中不懈的摸索着，嘶哑而无力地呼救：“救我、救我……”邱贤克立刻迎上去，紧紧抓住他的手。
! u' q* _5 ^7 H4 n　　“生命如此脆弱，宝贵的生命在灾难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这一刻，邱贤克泪如泉涌。
. N% p) B3 \" v! i8 v  m　　“患者存在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立即气管插管、准备呼吸机……”邱贤克眼前的伤员血氧饱和度非常低，从人工气道内涌出大量鲜血喷了邱贤克一身。
& C# ^5 X) ]# ^1 w0 r. r　　“吸痰、接呼吸机、纯氧、调高压力……”患者的病情逐步缓解，在护理人员的耐心安慰下，他的情绪趋于平稳，随即转送至ICU病房继续救治。
　　邱贤克起身环顾四周，各个治疗小组正在紧张地抢救伤员。此时此刻，温州11家医院都已紧急行动起来！
9 Z( f. x9 W5 s4 l" e0 `　　温州动车事故的消息像炸雷一样，震惊了全国。
　　事故发生第一时间，消息迅速传到中南海。
2 E0 Z+ E4 j: x9 _# s/ D　　胡锦涛总书记、温家宝总理当即作出重要指示，要求各有关部门和地方务必把救人放在第一位，全力以赴组织好救援工作，同时查明原因，做好善后处理。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书记周永康等中央领导同志也作出重要批示。
# h4 g$ L# V5 l' Q　　浙江省、温州市迅速行动，浙江省领导连夜赶赴现场，温州市第一时间组织抢救；安全监管、卫生、公安、交通运输等部门也派出工作组参与救援工作。
, u% k2 h; x  Q0 G3 ^" s7 j　　“话务量上涨113%！”“话务量上涨219%！”“话务量上涨280%！”
　　21：25，中国移动温州分公司总经理张伟聪接到温州市市长赵一德的紧急电话，要求提供通讯保障。
　　救援力量迅速围拢到现场，电话通道一时堵塞。周边移动通信基站拥塞站点不断增长。中国移动温州分公司应急组紧急驰援，一台应急通信车，两台传输抢修车、两辆大发电车……短时间里，通话容量急扩一倍，保障救援人员电话优先接入。
! S( ], i' U' k, v) a* |% M　　“信息价值千金！当晚千头万绪，我的手机几乎打爆。”张伟聪说，值得庆幸的是，求救的呼声、驰援的指挥、平安的信息，通过手机信号向四处传递。
　　D3115次乘客林霞的丈夫袁思群，正是中移动现场救援人员。“林霞没受伤我就放心了，别的乘客更需要救助！”袁思群说。直到林霞自行回家后，他仍奋战在事故现场。
　　越来越多的信息从事故现场发出，越来越多的爱心向这片土地凝聚。
　　在温州市中心血站，20岁的柳成伟右手臂上缠着绷带，他刚刚献完血。
9 X- B2 b; h1 C  J* s$ o　　“晚上9点不到我在微博上看到了这个事，就和朋友们一起去现场，然后我们在网吧查看各种相关消息，知道中心血站缺血，急着赶了过来。”他说。
9 v, y" t# N) i& Q" \6 e　　献血者非常多，血站人员不足，每个献血者都在现场默默地等待，队伍排了整整一个通宵。
/ g7 y. N6 X* q- [! x　　河北人顾飞是前几天来温州旅游的，因为没能通过献血体检，他就决定在现场充当志愿者。为献血者盖章、发放食品，就这样从23日晚上忙到24日上午。
　　事发当晚，整个温州城都动起来了，当伤亡乘客不断从车厢里被抬出，附近的车辆自发组成了运输队。
2 H# P; I8 i2 z1 U  u* a- ]　　“小面包、皮卡车、农用车、出租车，第一批伤者送来的时候，什么样的车都有。”温州康宁医院是距离事故现场最近的医院，当晚值班护士潘晨燕说，“救护车赶过去肯定不如现场车辆送来快，是他们抢救了最早一批伤者。”
　　24日凌晨1时许，事故中绝大部分受伤乘客得到救治，但现场搜救仍在继续……
　　到记者发稿时，国务院事故调查组正在对事故原因进行深入调查；对列车黑匣子的技术分析已经展开；遇难及伤员善后工作全面展开……人们对事故原因调查予以期待，旅客的生命不能就这样白白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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